在張玉鳳年過六旬的時候,依舊風采不減,她在武漢革命博物館參觀的路上,不斷有人誇贊他的氣質比較好,不過她始終保持著微笑,並不多說一句話。
而她的一生,也是由不少巧合所構成的,特別是當她升任為毛主席的機要秘書後,那種緊張感不是能用三言兩語就能表達的。
“一步登天”的小城姑娘
張玉鳳出生於抗日戰爭勝利以前,那會的她僅僅讀到瞭六年級,由於傢境困難,她也不得不外出找工作。
那會,她正好趕上瞭鐵路局在招工,為瞭能有一份工作,她也試著去考瞭考,沒想到還真的成為瞭鐵路客運的乘務員。
火車在當時對於普通人傢還算是一個比較新奇的玩意,她也有瞭機會去看看紫禁城、看看天安門,心裡非常高興。
那會的她,始終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距離偉人如此接近。
1960年,僅僅隻有16歲的張玉鳳被選中瞭當中央首長專列的列車員,後來,她又憑借著出色的表現和一絲不茍的工作精神直接被選到瞭毛主席的專列上當乘務員。
而也就是這黃金的10年時間,她也讓大傢都看到瞭自己的閃光點。
不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張玉鳳從來沒有想過來到首長們的辦公室工作,她在當列車員時的想法,就是要將每一件小事都處理好,這才是她的本職工作。
可她始終沒有想到,機會竟然能夠自己找上門來。
1970年7月的一個上午,張玉鳳正在清掃車廂的時候,列車長前來通知她要去一趟中南海,由於是臨時通知的,張玉鳳壓根都沒有準備的時間,對於一個愛美的姑娘來說,她連梳洗一番的時間都沒有。
她也不知道這次上級給她具體安排瞭什麼樣的任務,當小車在中南海中左拐右拐之後,張玉鳳才發現,面前的領導,正是伴隨著新中國成長過程的偉人。
此時的毛主席,也不再是大傢心目中熟知的“紅光滿面”的形象,他的年齡漸漸大瞭,頭發已經徹底花白,面容也十分憔悴。
在正式和毛主席見面之前,張玉鳳和毛主席也有過短暫的接觸過程,她回憶道:“當時在毛主席乘坐的專列上工作,也多次見過毛主席,後來毛主席身邊的工作人員人手不夠,我就被調過去瞭。”
張玉鳳的心中是格外忐忑的,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來當毛主席的秘書,強烈的緊張感伴隨著她。
毛主席向來是習慣和所有人“約法三章”,從革命時期一直到新中國成立以後,這樣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過。
對於此前的秘書,毛主席向來也都會言明一切。
早在1961年,毛主席便指示到農村地區進行調查的秘書們要過好三關。
其一,是生活關,秘書們來到農村地區,要和勞動人民同吃同住,共同勞動,不能搞特殊化。
其二,是政策關,大傢在調查的時候,也要從實際來出發,正確執行好黨的政策。
其三,便是群眾關,隻有通過深入的調查,才能反映出真實的情況。
而三年之後,毛主席再度對下鄉的群眾們提出瞭幾點要求,特別是要求他們使用假名、不要當官,要深入群眾當中去,對真實的情況進行瞭解。
張玉鳳對毛主席樹立的規矩,也是懂得很多。
可毛主席看著張玉鳳有些緊張不安,還是對她說:“其實,你當我的秘書,也不難,不難的是,我不需要你們這些人寫東西,隻管收收發發,而真正難的,是要守紀律,你做秘書,可以看中央給我的文件,而汪東興這些人就不能看,包括我的傢人李訥、毛遠新他們,都不能看,這就是規矩。”
接著,毛主席又一次性向張玉鳳說完瞭剩下兩段。
除瞭紀律外,約法之二,在於擺正自己的位置。
他告訴張玉鳳:“你不要以為當瞭我的秘書,就可以去指揮一切瞭,過去就有個例子,我有個秘書,我讓他給總理打個電話,他打電話的時候特別神氣,我看到之後就非常不舒服,你們不要得意忘形,要知道自己是為誰而工作,代表誰去辦事。”
而最後一點,便是學習。
毛主席要求張玉鳳做秘書工作的時候要謙虛謹慎,除瞭每天日常收發的一些文件外,還得學會看材料,特別是新華社的《參考資料》和《參考消息》。
他認為,通過一些媒介窗口,可以瞭解世界上發生的各種事情,隻要能夠學會堅持,就能看出問題。
張玉鳳在毛主席身邊的時候,也經歷瞭很多大事。
在張玉鳳的回憶中,那會的毛主席,身體狀況就非常不好瞭,他的腿走路十分困難。
在參加陳毅元帥的追悼會時,張玉鳳觀察到,毛主席想要上汽車的時候,幾次都想踏著車門上去,可就是用不上力氣,後來,張玉鳳趕緊上去攙扶,毛主席才上瞭汽車。
那會,她甚至都沒有想到,毛主席的腿,已經困難到如此地步瞭。
張玉鳳作為機要秘書,能接觸到很多信息,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毛主席在晚年的時候,兩隻眼睛都得瞭不同程度上的老年性白內障,閱讀對他來說,就顯得格外困難瞭。
而張玉鳳和人民大學的蘆荻就負責當“毛主席的眼睛”,當毛主席需要看古典文學作品或者其他古文書籍的時候,蘆荻就會念給毛主席聽,而當面臨一些現代文和文件的時候,則全都是由張玉鳳來負責的。
在一年多的時間裡,毛主席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方式來辦公和讀書。
1975年7月的一天,張玉鳳看見毛主席在一天睡瞭6個多小時,而且主席醒瞭之後,自己都表示睡得很好,張玉鳳立即抓住瞭機會,動員主席早點將白內障手術給做瞭。
主席那天的興致也很高,當即就同意瞭,就這樣,醫生火速趕來,在遊泳池的一間休息廳當中做好瞭動手術的準備。
而且,張玉鳳沒有學過醫學,也沒有受到過正規的護理訓練,她隻好一邊做一邊學,看著毛主席的身體一點點好起來。
有一次,毛主席身邊的護士孟錦雲回憶,過去毛主席對她一直很好,可有一段時間,突然對她不理不睬,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件事很快就被張玉鳳知道瞭,因此,張玉鳳就去詢問原因。
原來,毛主席的房間裡總是特別安靜,孟錦雲進去之後總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體弱的毛主席總是被她嚇到。
因此,張玉鳳告訴小孟:“以後進入房間的時候,要先給點聲音,比如咳嗽一聲,或者喘點粗氣,這樣也能讓老人傢提前有個思想準備。”
小孟恍然大悟,之後這件事就這麼解決瞭。
張玉鳳的性格也總是比較倔強,屬於敢說敢做的類型,連毛主席都要讓她三分。
那幾年,也是張玉鳳最懷念的
在毛主席身邊的時候,張玉鳳也見證瞭很多大事,也看著毛主席的身體漸漸好轉,又慢慢變得衰弱下去。
在周總理病重期間,毛主席的身體狀況也不容樂觀,張玉鳳曾在日記中寫下過這樣一句話:
“主席當時講話困難,僅從喉嚨中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長時間在他的身邊工作,我還能聽清楚主席的話,每當主席和其他領導同志談話的時候,我就得在場,但是他講話極不清楚的時候,我又得從他的口型來揣測,獲準他的點頭認可,主席的行動也比較困難,兩條腿都不能走路,如果沒有人攙扶,連一步都走不動瞭。”
而周總理逝世的時候,組織上沒有安排毛主席參加相關的活動。
張玉鳳回憶道:“毛主席在審閱這個報告的時候,我一直守在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在我這個普通人的心中,總是存在有一線希望,或許像當初能參加陳毅元帥追悼會一樣,毛主席會突然做出決定。”
那會,張玉鳳也沉浸在極度的悲傷中,她不由自主突然像孩子一樣問道:“去參加總理的追悼會嗎?”
毛主席此時也非常難過,他舉著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文件,痛苦地說:“我走不動瞭。”
在看電視的時候,秘書和護士都看到,眼淚從老人的臉上滑落瞭下來。
毛主席沒有參加追悼會,隻是送來瞭一個花圈,放置在這位共同奮鬥瞭近半世紀的戰友遺像旁邊,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和總理告別。
在毛主席逝世後,張玉鳳的生活,也就回歸到瞭平凡。
一位領導同志在張玉鳳寫給中央的一封信上批示道:張玉鳳在毛主席身邊的工作是盡心盡力的,她是代表共產黨人去照顧毛主席的生活,希望有關部門能合理安排她的工作,解決她的一些實際困難。
張玉鳳在退休之後,也和丈夫享受起瞭天倫之樂,他們的兩個女兒都有瞭小孩,而且,張玉鳳還成為瞭中國書法傢協會的會員,平時除瞭鍛煉身體之外,還經常揮毫潑墨。
雖說這個名字已經漸漸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瞭,可對她本人而言,還能做很多事。
一次,他們在農講所觀看毛主席在武漢的圖片展的時候,細心的張玉鳳,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瞭自己。
她指著照片說:“看,那個時候我還紮著兩個辮子。”
之後,她也認出瞭長期在毛主席身邊工作的多名衛士的照片,更是又驚又喜,她指著照片上穿著遊泳衣的女同志說:“這是我啊,我都沒有這張照片。”
可長期做過秘書工作的張玉鳳,很快就發現瞭其中的一點錯誤。
在照片的備註上,這張照片拍攝於1958年,可在張玉鳳的記憶中,這張照片應該拍攝於1966年7月16日。
她當即就向工作人員指出:1958年的時候,我還沒有在毛主席的身邊工作呢。
她也記得,70年代的那段日子裡,自己曾多次和毛主席共同前往武漢。
她說:“毛主席對武漢的感情很深,經常去那裡,1974年的時候,她在武漢住瞭187天,而1969年也住瞭160多天,他在武漢的時候,還見瞭很多外國的代表團,亞非拉代表團那個時候人數眾多,毛主席都讓他們來武漢。”
那會的東湖,也被稱為“武漢中南海”。
在觀看圖片展的時候,張玉鳳對身邊的人說:
“你們發現瞭沒有,主席在武漢的日程非常繁忙,可是他的很多活動,都是和廣大群眾在一起的,他去瞭工廠、武鋼等地方,都是和大傢在一起,他還喜歡坐火車,這是因為坐火車的時候能看到沿線的情況,每次路過什麼地方,他都會去問問莊稼、雨水的情況。”
晚年的張玉鳳來到武漢,也十分關註紀念館的建設情況。
張玉鳳聽著工作人員們仔細講解著展館的建設過程,還感嘆道:“時代在進步,現在的紀念館也運用瞭很多現代化的手段,也可以多拍攝一些電視片,來吸引年輕的觀眾們。”
1999年,張玉鳳去韶山參觀毛主席的紀念館,她也發現毛主席的很多衣服都出現瞭黴點,這讓她非常傷心,她四處籌措資金,幫助紀念館籌措恒溫設備。
她的晚年生活,絕大多數都用在寫字上。
她還專門去找瞭一個老師學習書法,一周去幾次書法班,幾乎是風雨無阻。
這也是因為,當初在毛主席身邊的時候,發現毛主席的字寫得很好,心裡十分敬佩,也想跟著去學習,於是就照著字帖跟著練。
毛主席還教過她:得老老實實從楷體開始練習,寫好瞭之後才能有變化,而最高的境界,又得歸到齊整上去。
歷史對張玉鳳的評價很高,這也是因為,她是毛主席晚年生活的見證者。
參考
走出紅墻的張玉鳳 段文華 神州
張玉鳳:“浮誇風”的年代 毛主席常派警衛去調研 長江日報